第二十章】感謝命運讓我們在一起 (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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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事，可是……”雖說某教授一直不願意把全部身家擺出來，可現在他有必要讓老婆了解一下他的經濟狀況，“我的家產，應該足夠想買什麽就買什麽。”
????淩淩坐直，一臉嚴肅地看著眼前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：“老公，雖然你的工資不算低，但是除去我們日常開銷，應酬，還有給我媽媽的錢，我們每個月只能存下一兩千，不節省點不行的。還有，我們不能一直住學校的房子，我們還要攢錢付首付呢。”
????“攢錢？付首付？”某教授楞了。
????“楊教授，我知道這兩個‘經濟學’範疇的詞匯，對您來說非常陌生。”淩淩拍拍胸口，“沒關系，有我在，我們絕對不需要啃老的。”
????“我的經費卡呢？裏面沒錢了嗎？”
????“呃？經費卡？那不是學校財務處的錢嗎？”
????楊嵐航深深嘆息：“橫向課題剩餘的經費，財務處只留百分之八，剩下的全是你的，你想買什麽就買什麽！”
?“我的？！”淩淩楞了半分鐘，急忙去包裏翻記事簿，抱著計算器算某教授的經費卡裏面到底剩下多少錢。一小時後，計算器上顯示出一長串的數字。
????“怎麽樣？算明白了沒有？”某教授溫柔地摟住她的肩，淺吻她的臉頰：“很晚了。”
????勤儉持家的楊太太艱難地擦汗：“等等，我去把裙子拍下來。”
????某教授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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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某日，淩淩正忙著處理實驗數據，喬喬和肖肖過來拍拍她：“淩淩，走吧，吃飯去。”
????“你們去吧，我不餓。”
????喬喬抓狂：“你都幾天沒吃飯了？楊老師不就是出個差嗎，你至於這樣茶不思飯不想的嗎？”
????“楊老師是誰？”淩淩盯著電腦問。
????“算了，真拿你沒辦法，要不要我們給你帶飯？”
????“不要了，我真不想吃。”
????喬喬和肖肖走遠，淩淩郁悶地趴在桌上。
????唉！不就是出個差嗎，至於她茶不思飯不想？可是，就是連續幾天吃不下飯。
????一周前，她突然接到楊嵐航的電話，說某某軍區一個項目的材料出了點問題，讓他馬上過去，之後人就沒了。
????也不知去了什麽深山老林，手機沒有信號，網絡也不通，從此音信全無。
????活不見人，死不見屍。
????她正暗暗發誓，下輩子絕對不讓楊嵐航再做“科學家”，死也不讓。
????手機在桌上瘋狂地振動，淩淩瞄了一眼，一見上面閃爍著三個字——楊老師。她以最快的速度抓起手機。
????“餵！”不等對方說話，她搶先問，“你在哪兒呢？”
????“辦公室。”
????辦公室？
????“哪個辦公室？”
????“學校。”
????他回來了？來不及細想，淩淩直奔某教授的辦公室，連門都沒敲直接沖進去。楊嵐航坐在辦公桌前，還是那麽帥，襯衫整潔如新，頭發一絲不亂，全身上下找不到一點點風塵仆仆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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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懸了半個多月的心總算放下來，她才留意到辦公室裏除了楊嵐航，還有另一個文質彬彬的男生，站姿筆直，神色恭謹。
????“楊老師。”雖說他們無意隱瞞彼此的關系，可在學校，他們畢竟是師生關系，總要低調些。
????楊嵐航的眼光落在她身上，良久後介紹說：“他叫李家平，x指揮學院委培的工程碩士。她叫白淩淩，我的……學生。”
????“師姐好！”
????“別客氣，叫我淩淩就行了。”如果能叫她師母就更好了！
????“你先讓他熟悉一下課題，初步給他訂個研究計劃。”
????“好。”淩淩看一眼旁邊超亮的電燈泡，只能談正事，“上回您交代的專利證書的事情，我問了事務所，至少還要等半年多才能下來。”
????見某教授皺眉，淩淩試探著問：“您是不是特別急？要不，我再找找事務所的所長，看能不能想想辦法？”
????楊嵐航沈思片刻：“不用了，我自己想辦法。”
????“哦。還有，加藤教授來t大交流訪問的時間定了，下個月15號，行程也安排好了。”
????“嗯。”
????“本科生的畢業論文我已經修改好了，您要不要再審一遍？”
????“不用了，你看過就行了。”
????某教授欲言又止，掩口輕咳。
????“楊老師，還有什麽事嗎？”
????“嗯……”某教授也看了一眼旁邊的男生，淡淡地說，“我下午約了李校長談事情，有事打電話給我。”
????“我沒事，我下午也約了實驗。”
????目光在空氣中交會，他淺淺一笑，淡淡的優雅，淡淡的疏離，還有他獨有的淡淡的味道，某女生頓時魂飛魄散。
????迷迷糊糊帶著新師弟出門，剛走到樓梯口，就見楊嵐航腳步匆匆出了辦公室，一邊走一邊打電話：“……是，很急……”
????楊嵐航看見她，微微頷首，又繼續對著手機說：“好，專利號是zl”
????他，有時候，那麽遙不可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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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做完實驗，淩淩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。
????一進門，她甜甜地喊著：“老公，我回來了！”
????沒有人應。
????餐桌上，擺著剛剛做好的飯菜，還熱著。桌上有一張字條，上面的字跡和他的人一樣清逸：
????淩淩：
????很抱歉，來去匆匆。
????你瘦了很多，記得好好照顧自己。
????——你的航
????淩淩匆忙撥通楊嵐航的電話，已關機。
????放下手機，她像埃塞俄比亞難民一樣，把桌上的飯菜一掃而空。
????然後，她發短信給他：“我全都吃完了，很好吃，雖然你煲的湯沒有放鹽……”
????軍用直升機即將升空，引擎呼嘯，油氣彌漫。
????楊嵐航掩口劇烈地咳嗽，咳嗽聲不亞於引擎聲。
????他對面的軍官拿出一瓶準備好的止咳糖漿遞給楊嵐航，他接過喝了一口，勉強壓下咳嗽。
????“楊教授，參謀長特意交代，讓您在家裏休息一天，明天再回去。”
????楊嵐航笑了笑：“不用了，讓我太太知道我病了，她會擔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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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短信提示音響起，淩淩即刻放下手中的試樣，抓起手機看，又是朋友短信的祝福：“生日快樂！”
????唉！她倒是想快樂，可惜老公兼老板下落不明，她怎麽高興得起來？
????“師姐？”
????她還在對著短信發呆。他答應過她，等她過生日，無論再忙也會抽出一整天的時間陪她約會。結果，短信也沒有。
????一只拿著樣品的手伸到她眼前：“師姐？”
????“呃？”
????“你看這個樣品磨成這樣行嗎？”
????她湊過去，迎著正午的陽光細看：“劃痕還是有點深，你一定磨得太用力了，要輕一點。”
????“我已經很輕了。”
????淩淩看一眼帥哥師弟強健的手臂，深表讚同。
????“還要再輕一點。”
????帥哥表示無能為力。
????“跟我來。”淩淩拿著樣品，走到實驗室的磨樣機前，把樣品放在他的手指間，又抓著他的手極輕極輕地放在正慢速旋轉的砂紙上：“你感覺一下，就這樣的力道。”
????李家平的目光落在淩淩的臉上，久久移不開。
????“找到感覺沒？”
????“找到了。”他俊臉微紅，“師姐，今天是你生日？”
????“嗯。”她聚精會神地控制著手上的力道。
????“你晚上有空嗎？”
????“有啊，什麽事？”
????“我請你吃飯吧。”帥哥靦腆地笑了笑，“這段時間多虧你照顧。”
????淩淩正考慮著怎麽拒絕。
????一聲淡淡的輕咳，淩淩猛然回頭，只見一個優雅的身影站在制樣室的門口，望著他們兩個人，確切地說，是兩個人抓在一起的手。
????她立刻抽回手。
????她發誓，她不是故意的，她純粹是為了神聖的科研事業。
????“白淩淩，你來我辦公室一趟。”某教授一臉陰森。
????淩淩卻是一臉興奮，快步走向門口，走了兩步，回頭丟下一句：“抱歉，我今晚沒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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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她敲門，灰溜溜地走進某教授的辦公室。
????淩淩正欲開口，一雙手直接抱住她，把她摟在懷裏。她頓時忘了要解釋什麽，只顧著為眼前的人神魂顛倒。
????“航。”她的指尖細細撫過她思念的臉頰，下頜消瘦了許多，臉色蒼白，看得她心疼不已。他總是這樣，工作起來連命都不要。
????“你是不是很累？”
????他搖頭：“不累。”
????“想我嗎？”
????溫潤的唇落下來，給了她想要的答案。
????激吻，糾纏，辦公室激情演得如火如荼，就快進入限制級。
????某教授的手機特別不配合地響了，他不得不放開她，清了清嗓子，接通電話。
????“陳教授，您好！抱歉，前段時間在軍區禁地，信號屏蔽……嗯，什麽事？您說吧。好，應該沒問題，我需要看看數據……現在？”某教授看一眼懷中面色紅潤、眼光迷離的老婆，“我今天沒時間，明天吧。我明白，可是……”
????見某教授面露難色，淩淩知道一定是重要的事情，識趣地整理好扯亂的衣襟：“去吧，晚上記得回來吃飯。”
????某教授斷然對著手機說：“明天早上八點，我一定過去。”
????然後，直接掛斷電話。
????淩淩摸著某教授不整的衣領，媚眼如絲：“陳教授催得這麽急，一定很重要，你怎麽不去？”
????“你認為此時此刻，我還能看得懂那些實驗數據嗎？”
????“楊教授，你開始墮落了。”
????“我早就墮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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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絲絲縷縷的光從百葉窗合著的縫隙掠入，潔白的大理石地面映出癡纏的光與影。
????幾聲謹慎的敲門聲毫不客氣地響起。
????淩淩特郁悶地從某教授懷裏閃出來，理順頭發，想用手心冷卻一下臉上的滾燙，卻發現手心的溫度更高。
????楊嵐航平覆一下呼吸，聲音依舊清淡：“請進。”
????李家平拿著一份材料進來，悄悄看一眼淩淩，才對楊嵐航恭恭敬敬地說：“楊老師，這幾份入學材料需要您簽字。”
????“好。”楊嵐航拿起筆，快速簽完，“實驗設備熟悉得怎麽樣？”
????“都學會了，多虧師姐關照。”
????淩淩心中感嘆：師弟啊，師姐對不起你，師姐忘了告訴你，我有個特別小肚雞腸的老公。唉！你自求多福吧。
????“嗯。”楊嵐航沈吟片刻，“我剛好有個合作的項目需要人，明天我帶你過去了解一下項目。”
????某帥哥一臉不明所以：“可師姐已經幫我制訂好研究計劃了，我和她做一個課題。”
????“沒關系，她的課題我會安排其他人。”
????李家平又瞄一眼淩淩，見她沈默不語，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麽：“哦，好的。”
????李家平拿著材料退出去。
????“楊老師，這叫傳說中的假公濟私嗎？”
????某教授淡淡地回答：“這叫防患於未然。”
????“防患？防他還是防我？”
????“一舉兩得。”
????“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心胸狹隘了，我不過是教他磨樣，你當初不就是這麽教我的？”
????某教授牽起她的手，握在手心裏：“我有沒有告訴過你，你的手握起來很舒服？”
????“沒說過，不過，你說過我的另一個部位握起來更舒服。”
????“淩淩，我們回家吧。”
????“等等，我先去收拾下東西。”
????“我在樓下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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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一路奔回制樣室，李家平還在認真磨樣，淩淩打個招呼，迅速收拾東西。
????“師姐，”李家平憋了半天，憋出一句，“我聽說楊老師有老婆了。”
????“嗯？”她當然知道，沒人比她更知道了。
????“楊老師很喜歡他老婆，在部隊的時候，他自己因勞累過度病了，還惦記著他老婆，一定要回來看看她才放心。”
????淩淩扭頭看向窗外，刺眼的陽光照在眼睛裏，酸酸地疼。
????“師姐，我沒別的意思，我……”
????她知道李家平一定從她的表情裏看出了些什麽，怕她的感情沒有結果，才會告訴她這些。他真是個不錯的師弟。
????“謝謝你告訴我這些。”淩淩笑了，“我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一件事，就是嫁給他！”
????在李家平錯愕的表情中，淩淩快步下樓，見到楊嵐航第一句話便是：“你病了居然不告訴我，你到底有沒有當我是你老婆？！”
????“只不過有點傷風，現在已經好了。”
????“你還想騙我？！今晚去睡客房！”
????一聽要睡客房，某教授不打自招：“我沒騙你，開始時是傷風，因為沒及時治療，所以發燒了。”
????“然後呢？”淩淩板著臉問。
????“得了肺炎。不過，現在好了，完全好了。”
????剛巧幾個學生從材料樓裏出來，楊嵐航悄悄拉拉淩淩的手：“別生氣了，有什麽話回家再說。”
????“回什麽家？！去市醫院。”
????“……”
????“做個全身檢查，一項指標不合格，你就給我住在醫院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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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在醫院裏耗了一下午，各項檢查的單子厚厚一沓，淩淩逐一向醫生咨詢，確定某教授身體狀況良好，才在某教授一再保證會註意身體的情況下，準許他回家。
????一進家門，某教授頓時獸性大發，橫抱著她走進浴室，之後，熟練地解著她的衣服。
????“你幹什麽？”某女生明知故問。
????“醫院病菌多，需要洗幹凈。”
????衣服一件件落盡，溫熱的水流下，他的親吻比水流更密更急。她回應著，柔軟的身軀絲絲入扣地纏住他，楊嵐航再難自控，只想擁有她。
????偏在這個時候，他的手機又響了，特殊的鈴聲表明對方是李校長。
????壓下四肢百骸的火焰，楊嵐航關了水龍頭，伸手摸出手機。
????他接通電話，聲音微微沙啞：“李校長……”
????他清清嗓子，繼續說：“嗯，回來了。已經解決了……是，測試結果出來了，全部符合要求。”
????淩淩看著眼前的男人，每當他認真思索時，總有種懾人的魅力。即便在這樣暧昧的姿勢下，他依然有種清心寡欲的清高。
????她壞壞一笑，悄悄爬到他身上，她感覺到楊嵐航渾身一僵，咬牙看著她。
????電話裏的李校長又問：“測試結果怎麽樣？抗彎曲強度可以達到多少？”
????足足十秒鐘的沈默，楊嵐航回答：“嗯，好像能達到1000mpa。”
????“好像？”李校長對這個用詞顯然不太適應。
????楊嵐航知道現在他根本無法正常答話，於是說道：“李校長，我現在有點重要的事，我一會兒打給你。”
????不等對方回答，他直接掛了電話，關了機。
????“不要啊，我錯了……”此後，浴室裏只剩下肆無忌憚的呻吟聲，久久不絕。
????第三季小吵怡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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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某個陽光燦爛的午後，淩淩和筱郁逛完了街，坐在肯德基店裏吃冰激淩。
????筱郁十分好奇地問淩淩：“淩淩，你和楊老師吵過架沒有？”
????“嗯？為什麽問這個？”
????“我很好奇呀，楊老師那麽有修養的男人會不會吵架，吵架是什麽樣子。”
????這個惡趣味啊。
????“到底有沒有啊？”
????“吵架倒是沒有，他這個人根本不會吵架，只是有一次，我把他惹怒了……”
????“真的？他生氣是什麽樣子？”
????也難怪筱郁好奇，想當初淩淩也十分好奇，像楊嵐航這麽變態的男人，發起火來該有多變態。可是人家天生好修養，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，他都是處之淡然，不跟她計較。
????於是，她就更想知道楊教授的底線是什麽了。
????有一天，他們約好了去逛街，她故意遲到，還把手機關了，讓他在商場門口等了整整兩個小時。她遠遠地看他耐心地等了一個小時，第二個小時他開始不停打電話，一個接著一個，她懷疑他把整個電話簿的電話打遍了。
????然後，她假裝匆忙趕到：“不好意思，我遲到了。”
????她以為這一次楊嵐航肯定發火了。
????結果，他非但沒有發火，看上去還很喜悅：“你沒事就好，你的手機打不通，我問了很多人，都說沒看見你，我真擔心你遇到什麽意外。”
????那一刻的楊嵐航，真的讓她愛到骨頭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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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朝夕相處的夫妻，難免有磕磕絆絆的時候。
????終於有一次，淩淩知道楊嵐航生氣是什麽樣子了。
????起因是什麽她已經記不清了，似乎是因為他應酬的時候招惹了哪個紅顏禍水，她一時急火攻心，有些口不擇言，冒出了一句：“我們離婚吧！”
????彼時，楊嵐航看她口幹舌燥，正在給她倒茶。
????此言一出，他手中的茶杯當即落下，玻璃茶幾發出震顫的悲鳴。
????“你是認真的？”他的聲音很沈，沈得壓抑。
????當時淩淩也正在氣頭上，明知有些話是夫妻關系的禁忌，卻被那種怒火宣洩的快感沖昏了頭腦：“是，我們明天就去辦手續。”
????驟然沈寂中，她聽見他節奏明顯緩慢的呼吸，看見他握著茶杯的手指泛著青白。
????他看著她，黑眸陰沈得像無底的深淵，能將人吞噬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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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那晚，她一個人在臥室，他一個人在書房。
????她翻來覆去無法安睡。
????他書房的燈也沒有關。
????晨曦初現，她的氣消了，越想越覺得為了個攪局的紅顏禍水把楊嵐航這樣的極品老公丟了，很是不明智。
????她無聲無息走到書房門口，輕輕推開書房的門。
????他平靜地坐在電腦前，表情也是平靜的，只有電腦屏幕的熒光映在他臉上，顯出慘白的顏色。
????聽見開門聲，他擡眼，眼神也是平靜的，一種沈重的平靜。
????她沈默地走到他身邊，想開口勸他通宵工作太傷身體，以此打破僵局。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，卻發現word中顯示的文字並不是那些晦澀的專業術語，而是輕松可愛的對白。
????永遠有多遠4：34：10
????你覺得我很老嗎？
????白淩淩4：34：50
????不老！很年輕，應該不到四十歲吧？
????永遠有多遠4：36：08
????我還沒過二十七歲生日……目前為止沒有女朋友。
????白淩淩4：36：20
????不是吧！你沒跟我開玩笑吧？
????永遠有多遠4：37：15
????我覺得我有必要再自卑一下……
????……
????看見上面熟悉的對話，淩淩的鼻根酸痛，眼底一片濕潤。他握住她的手，她沒有拒絕。他稍一用力，她跌坐在他懷中。
????他摟著她，很緊。
????她的指尖劃過他額前的發絲，很輕：“我昨晚說的話，不是認真的。”
????他說：“我知道。”
????他垂下臉，吻住她，不覆以往的溫柔，更勝以往的激情。
????晨曦映著旖旎的顏色。
????有時候，生活的平淡會讓她以為，他們的愛情隨著時間流逝已經變得平淡如水，最初的心動也已被遺忘。原來，愛從未改變，那懵懂的心動沒有被遺忘，而是被收藏在心底無人企及的位置。
????……
????“淩淩，想什麽呢？”筱郁的一只小手喚回淩淩丟失的魂魄，“快點說呀！他生氣的時候什麽樣？”
????她笑笑：“他生氣的時候，很有魅力！特別有魅力。”
????第四季夜，正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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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幽暗的壁燈，穿過臥室半啟的房門，投射在柔軟絲被中沈睡的人影上。
????楊嵐航靜靜望著熟睡中的妻子，猜測她究竟夢見了什麽，嘴角會掛著這麽甜蜜的笑意。他多希望就這麽擁著她軟玉溫香的身體，好好睡一會兒覺，那一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。
????可他只能悄悄將手從淩淩的手中抽出，掀開溫暖的被子，拿了自己的睡衣披在身上，去書房繼續他未完成的工作。
????他正欲下床，一雙柔軟的手捉住他的手臂。
????“你又要去工作？”淩淩的聲音帶著嬌憨的睡意與哀怨，令他不禁心房一顫。
????“還有個項目匯報沒寫完，周五就是截止日期了。”
????淩淩半起身，伸開雙臂緊緊抱住他的腰：“今天才周三，不是還有兩天嗎？”
????“明天約了陳教授，後天還要參加一個評審會，我只有今晚有空。”他嘗試著拉拉她的手臂，因為怕弄疼她，所以沒有太用力。
????淩淩卻摟得更緊：“我不許你去。醫生讓你註意休息，不能太勞累。”
????“我知道。你先睡，我很快就回來。”
????淩淩想了想：“要不這樣吧，明天我幫你寫匯報。”
????“你？你會寫嗎？”
????“不會可以學嘛。”
????“可是……”
????淩淩甜甜地吻了一下楊嵐航的臉頰：“放心吧，楊教授。別的不敢說，要比中文，我絕對比你好多了！”
????“這個報告很重要。”
????“重要什麽呀，形式大於內容，署了你楊嵐航的名字，還能不通過？”
????一向勤勉的某教授遲疑良久，終於沒有經得住誘惑，在溫柔鄉裏墮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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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經過二十個小時的奮戰，淩淩終於在與項目匯報的戰鬥中取得了勝利。
????一邊揉著酸疼的腰，一邊打電話給楊嵐航，電話剛接通就被掛斷，接著一條短信回過來：“我在開會。”
????“報告寫完了，你在哪兒，我給你送過去。”
????“在所裏。”
????“好，我現在過去。”
????低矮的三層小樓雖然剛剛粉刷過，仍顯出歷史的滄桑感。門口不太醒目的位置掛著淡藍色匾額：“先進材料研究所”。
????沒有華麗的裝飾，沒有刻意的宣揚，完全符合楊嵐航的格調。
????淩淩站在研究所門口找門卡，電子門突然自動開啟，一身制服的保安從保衛室裏探出半個笑臉：“所長夫人，又來查崗了？”
????淩淩尷尬地揮揮手中的報告：“我來給楊老師送份文件。”
????“哦，我還以為你聽說楊所長新換了漂亮的女秘書，過來審查呢。”
????“嗯？”
????楊嵐航新換了女秘書，還是漂亮的女秘書？這麽重要的事情居然不經她批準，太過分了。
????她加快腳步，穿過一塵不染的走廊，一口氣奔到某所長的辦公室。
????果然，潔凈明亮的辦公室外坐著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孩。白皙素凈的面容，水靈靈的眼睛，披肩直發健康亮澤，談不上驚艷，但看上去相當舒服。
????正在忙碌的秘書小姐一見有人來，急忙起身鞠躬。
????“您好，有什麽能幫您的嗎？”一口動人的吳儂軟語。別說男人，淩淩聽著都覺得骨頭有點酥。
????“楊嵐航在嗎？”
????淩淩在心裏冷哼：哼，該死的楊嵐航，表面上道貌岸然，口口聲聲對美女沒興趣，居然背著我用這麽漂亮的女秘書，看我晚上回去怎麽收拾你。
????“他在開會。您有……咦？”秘書小姐仔細看一眼淩淩，恍然想起了什麽：“您是楊太太吧？”
????淩淩一楞：“你認識我？”
????“我剛來上班時，所長給我看過您的照片。還特意交代過，不管您什麽時候來，一定要立刻通知他。”
????有一種在意，無須多言，一個最簡單的交代，足夠了。
????“您等一下，我去會議室找他。”秘書小姐一邊說，一邊從辦公桌後面繞出來。
????“不用了，我只是來送個報告，請幫我轉交給他。”
????放下報告，淩淩微笑著離開。
????什麽都不必追問，她相信他，相信他的人格，也相信他的執著不是任何人可以輕易動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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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傍晚，下班時間，天空下起蒙蒙的細雨。
????淩淩收拾好東西，望著細雨耐心地等候。
????不出十分鐘，短信息提示音響起：“我在材料樓門口等你。”
????她知道他會來接她。
????其實，即使不下雨，楊嵐航不忙的時候也會來接她下班，雖然材料樓距離他們的家步行只需要十五分鐘。
????材料樓下，楊嵐航撐著傘站在門前。每個從他身邊經過的學生都會跟他打招呼，他客氣地回應，笑容疏離。
????直到淩淩出現在他視線中，他疏離的微笑才多了感情色彩：“我就知道你不會帶傘。”
????她回他一個鬼臉：“我就知道你會來接我。”
????“萬一我有重要的事不能來呢？”他問。
????“你自然會派別人來。”
????某教授徹底心服口服：“上車吧。”
????車在細雨裏緩緩滑行，水花四濺。
????“報告交了嗎？”淩淩問。
????“交了，你寫得很不錯。”
????“關鍵是你教導有方！”
????楊嵐航忽然想起什麽：“對了，我下午收到請柬，葉正宸下個月舉行婚禮，請我們參加。”
????葉正宸是她這輩子最討厭的男人，沒有之一。因為，她在日本最好的朋友小冰，被這個男人始亂終棄，以至於她黯然回國，從此以後心如止水，古井無波，明明才二十幾歲，眼神裏總是透著看破萬丈紅塵的冷漠。
????“他和誰結婚？和喻茵？”想起葉正宸那個見異思遷的男人淩淩心裏就憋氣。
????“不是喻茵。”
????“呃？”面對一向有涵養的老公，淩淩忍住問候某無情的帥哥祖宗十八代的沖動，“怎麽總有那麽多沒長眼睛的女人要往火坑裏跳？”
????“你猜這次是誰？”
????“我猜？”一見楊嵐航別有深意的表情，淩淩猛然坐直，“你別跟我說是小冰。”
????楊教授遞給她一個讚賞的眼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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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葉正宸要和小冰結婚，這是淩淩聽到的本世紀最震撼的消息。
????“這怎麽可能？”淩淩越想越覺得不對，端詳一會兒某教授淡定的神色，一點沒有逗她的跡象，“你肯定搞錯了，小冰已經跟她的青梅竹馬訂婚了，絕對不可能嫁給葉正宸。”
????楊嵐航伸手從衣袋裏摸出一張嵌著婚紗照的請柬，遞到她眼前。葉正宸還是帥得那麽炫目，小冰也還是笑得那麽幸福。
????請柬下方清晰地署著一對新人的名字：葉正宸&薄冰。
????淩淩頓時覺得太陽是可以從西面出來的。
????見可愛的老婆糾結得直抓頭發，楊嵐航啞然失笑，不禁想起三年前，他在日本遇見葉正宸的情景。
????那時他和淩淩剛剛和好，兩個人在大阪大學的校園裏散步，淩淩毫無顧忌地挽著他的手臂，完全不必避諱別人的目光。
????經過一家咖啡廳時，淩淩突然停住腳步，憤然望著咖啡廳裏的一對俊男美女，牙齒咬得咯咯響。楊嵐航正想問清楚怎麽回事，淩淩已經沖進去，站在那對男女的桌前，不由分說端起桌上的檸檬水朝著帥哥的臉潑了過去。
????男人不閃避，也不動怒，透明的液體流過他俊朗的臉頰，一滴滴墜落在桌上，像極了眼淚。
????“葉正宸！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！”淩淩也不管咖啡廳裏有多少人側目，大聲地質問，“你居然還跟她在一起？！你當初怎麽答應我的？！”
????淩淩的舉動和對白，很難不讓人聯想到“捉奸”場景，剛剛追進門的楊嵐航渾身一僵，楞在原地。
????“你當初信誓旦旦答應我，會一心一意對小冰，跟這個女人徹底了斷……我才會幫你隱瞞。你，你……”淩淩氣得聲音都在發抖，“你知不知道，小冰臨走的時候打電話給我，還哭著說她放不下你，她離不開你，你卻這麽對她！”
????葉正宸依舊不開口，俊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，可他放在身側的手卻在不斷握緊，再握緊。
????“淩淩，”楊嵐航攬住全身發抖的淩淩，“算了，我們走吧。”
????“我不走，我要他把話說清楚！”
????楊嵐航看了一眼葉正宸，在葉正宸微微詫異的目光中，緩緩勸著淩淩：“感情的事，不能勉強的。”
????“我沒勉強他，是他口口聲聲說不會傷害小冰。”
????見淩淩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，楊嵐航被逼無奈，只好硬拖著淩淩走出咖啡廳。
????被冷風吹了一陣，淩淩才冷靜下來，說：“我不應該相信他，如果我早點告訴小冰他有別的女人，小冰也不會傷得這麽深。”淩淩愧疚地說。
????“你不說是對的。感情是兩個人的事，旁人是不會懂的。”楊嵐航說。
????透過咖啡廳的玻璃窗，楊嵐航又看了一眼葉正宸，他由始至終都沒有動，坐在那裏，像一尊沒有血肉的雕像。
????如果楊嵐航沒有記錯，他剛畢業回國的時候，曾在一次應酬上見過這個男人，卓超然特意為他們做了介紹：“這位是x軍區司令的獨子，葉正宸。”
????那時的葉正宸，一身戎裝，意氣風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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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難得一個閑暇的夜晚，楊嵐航無奈地看著趴在沙發上專心致志地研究請柬的淩淩。
????她剛剛沐浴完，身上只纏了一條浴巾，半濕的頭發搭在肩上，水珠一滴滴順著吻痕未退的香肩向下滑，蕩漾著溫香。
????某教授今晚特意推了應酬，想回家好好陪陪獨守空閨多日的老婆，盡一個好老公應盡的責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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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淩淩坐直，一臉嚴肅地看著眼前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：“老公，雖然你的工資不算低，但是除去我們日常開銷，應酬，還有給我媽媽的錢，我們每個月只能存下一兩千，不節省點不行的。還有，我們不能一直住學校的房子，我們還要攢錢付首付呢。”
????“攢錢？付首付？”某教授楞了。
????“楊教授，我知道這兩個‘經濟學’範疇的詞匯，對您來說非常陌生。”淩淩拍拍胸口，“沒關系，有我在，我們絕對不需要啃老的。”
????“我的經費卡呢？裏面沒錢了嗎？”
????“呃？經費卡？那不是學校財務處的錢嗎？”
????楊嵐航深深嘆息：“橫向課題剩餘的經費，財務處只留百分之八，剩下的全是你的，你想買什麽就買什麽！”
?“我的？！”淩淩楞了半分鐘，急忙去包裏翻記事簿，抱著計算器算某教授的經費卡裏面到底剩下多少錢。一小時後，計算器上顯示出一長串的數字。
????“怎麽樣？算明白了沒有？”某教授溫柔地摟住她的肩，淺吻她的臉頰：“很晚了。”
????勤儉持家的楊太太艱難地擦汗：“等等，我去把裙子拍下來。”
????某教授：“……”
????a 4
????某日，淩淩正忙著處理實驗數據，喬喬和肖肖過來拍拍她：“淩淩，走吧，吃飯去。”
????“你們去吧，我不餓。”
????喬喬抓狂：“你都幾天沒吃飯了？楊老師不就是出個差嗎，你至於這樣茶不思飯不想的嗎？”
????“楊老師是誰？”淩淩盯著電腦問。
????“算了，真拿你沒辦法，要不要我們給你帶飯？”
????“不要了，我真不想吃。”
????喬喬和肖肖走遠，淩淩郁悶地趴在桌上。
????唉！不就是出個差嗎，至於她茶不思飯不想？可是，就是連續幾天吃不下飯。
????一周前，她突然接到楊嵐航的電話，說某某軍區一個項目的材料出了點問題，讓他馬上過去，之後人就沒了。
????也不知去了什麽深山老林，手機沒有信號，網絡也不通，從此音信全無。
????活不見人，死不見屍。
????她正暗暗發誓，下輩子絕對不讓楊嵐航再做“科學家”，死也不讓。
????手機在桌上瘋狂地振動，淩淩瞄了一眼，一見上面閃爍著三個字——楊老師。她以最快的速度抓起手機。
????“餵！”不等對方說話，她搶先問，“你在哪兒呢？”
????“辦公室。”
????辦公室？
????“哪個辦公室？”
????“學校。”
????他回來了？來不及細想，淩淩直奔某教授的辦公室，連門都沒敲直接沖進去。楊嵐航坐在辦公桌前，還是那麽帥，襯衫整潔如新，頭發一絲不亂，全身上下找不到一點點風塵仆仆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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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懸了半個多月的心總算放下來，她才留意到辦公室裏除了楊嵐航，還有另一個文質彬彬的男生，站姿筆直，神色恭謹。
????“楊老師。”雖說他們無意隱瞞彼此的關系，可在學校，他們畢竟是師生關系，總要低調些。
????楊嵐航的眼光落在她身上，良久後介紹說：“他叫李家平，x指揮學院委培的工程碩士。她叫白淩淩，我的……學生。”
????“師姐好！”
????“別客氣，叫我淩淩就行了。”如果能叫她師母就更好了！
????“你先讓他熟悉一下課題，初步給他訂個研究計劃。”
????“好。”淩淩看一眼旁邊超亮的電燈泡，只能談正事，“上回您交代的專利證書的事情，我問了事務所，至少還要等半年多才能下來。”
????見某教授皺眉，淩淩試探著問：“您是不是特別急？要不，我再找找事務所的所長，看能不能想想辦法？”
????楊嵐航沈思片刻：“不用了，我自己想辦法。”
????“哦。還有，加藤教授來t大交流訪問的時間定了，下個月15號，行程也安排好了。”
????“嗯。”
????“本科生的畢業論文我已經修改好了，您要不要再審一遍？”
????“不用了，你看過就行了。”
????某教授欲言又止，掩口輕咳。
????“楊老師，還有什麽事嗎？”
????“嗯……”某教授也看了一眼旁邊的男生，淡淡地說，“我下午約了李校長談事情，有事打電話給我。”
????“我沒事，我下午也約了實驗。”
????目光在空氣中交會，他淺淺一笑，淡淡的優雅，淡淡的疏離，還有他獨有的淡淡的味道，某女生頓時魂飛魄散。
????迷迷糊糊帶著新師弟出門，剛走到樓梯口，就見楊嵐航腳步匆匆出了辦公室，一邊走一邊打電話：“……是，很急……”
????楊嵐航看見她，微微頷首，又繼續對著手機說：“好，專利號是zl”
????他，有時候，那麽遙不可及！
????a 6
????做完實驗，淩淩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。
????一進門，她甜甜地喊著：“老公，我回來了！”
????沒有人應。
????餐桌上，擺著剛剛做好的飯菜，還熱著。桌上有一張字條，上面的字跡和他的人一樣清逸：
????淩淩：
????很抱歉，來去匆匆。
????你瘦了很多，記得好好照顧自己。
????——你的航
????淩淩匆忙撥通楊嵐航的電話，已關機。
????放下手機，她像埃塞俄比亞難民一樣，把桌上的飯菜一掃而空。
????然後，她發短信給他：“我全都吃完了，很好吃，雖然你煲的湯沒有放鹽……”
????軍用直升機即將升空，引擎呼嘯，油氣彌漫。
????楊嵐航掩口劇烈地咳嗽，咳嗽聲不亞於引擎聲。
????他對面的軍官拿出一瓶準備好的止咳糖漿遞給楊嵐航，他接過喝了一口，勉強壓下咳嗽。
????“楊教授，參謀長特意交代，讓您在家裏休息一天，明天再回去。”
????楊嵐航笑了笑：“不用了，讓我太太知道我病了，她會擔心。”
????a 7
????短信提示音響起，淩淩即刻放下手中的試樣，抓起手機看，又是朋友短信的祝福：“生日快樂！”
????唉！她倒是想快樂，可惜老公兼老板下落不明，她怎麽高興得起來？
????“師姐？”
????她還在對著短信發呆。他答應過她，等她過生日，無論再忙也會抽出一整天的時間陪她約會。結果，短信也沒有。
????一只拿著樣品的手伸到她眼前：“師姐？”
????“呃？”
????“你看這個樣品磨成這樣行嗎？”
????她湊過去，迎著正午的陽光細看：“劃痕還是有點深，你一定磨得太用力了，要輕一點。”
????“我已經很輕了。”
????淩淩看一眼帥哥師弟強健的手臂，深表讚同。
????“還要再輕一點。”
????帥哥表示無能為力。
????“跟我來。”淩淩拿著樣品，走到實驗室的磨樣機前，把樣品放在他的手指間，又抓著他的手極輕極輕地放在正慢速旋轉的砂紙上：“你感覺一下，就這樣的力道。”
????李家平的目光落在淩淩的臉上，久久移不開。
????“找到感覺沒？”
????“找到了。”他俊臉微紅，“師姐，今天是你生日？”
????“嗯。”她聚精會神地控制著手上的力道。
????“你晚上有空嗎？”
????“有啊，什麽事？”
????“我請你吃飯吧。”帥哥靦腆地笑了笑，“這段時間多虧你照顧。”
????淩淩正考慮著怎麽拒絕。
????一聲淡淡的輕咳，淩淩猛然回頭，只見一個優雅的身影站在制樣室的門口，望著他們兩個人，確切地說，是兩個人抓在一起的手。
????她立刻抽回手。
????她發誓，她不是故意的，她純粹是為了神聖的科研事業。
????“白淩淩，你來我辦公室一趟。”某教授一臉陰森。
????淩淩卻是一臉興奮，快步走向門口，走了兩步，回頭丟下一句：“抱歉，我今晚沒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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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她敲門，灰溜溜地走進某教授的辦公室。
????淩淩正欲開口，一雙手直接抱住她，把她摟在懷裏。她頓時忘了要解釋什麽，只顧著為眼前的人神魂顛倒。
????“航。”她的指尖細細撫過她思念的臉頰，下頜消瘦了許多，臉色蒼白，看得她心疼不已。他總是這樣，工作起來連命都不要。
????“你是不是很累？”
????他搖頭：“不累。”
????“想我嗎？”
????溫潤的唇落下來，給了她想要的答案。
????激吻，糾纏，辦公室激情演得如火如荼，就快進入限制級。
????某教授的手機特別不配合地響了，他不得不放開她，清了清嗓子，接通電話。
????“陳教授，您好！抱歉，前段時間在軍區禁地，信號屏蔽……嗯，什麽事？您說吧。好，應該沒問題，我需要看看數據……現在？”某教授看一眼懷中面色紅潤、眼光迷離的老婆，“我今天沒時間，明天吧。我明白，可是……”
????見某教授面露難色，淩淩知道一定是重要的事情，識趣地整理好扯亂的衣襟：“去吧，晚上記得回來吃飯。”
????某教授斷然對著手機說：“明天早上八點，我一定過去。”
????然後，直接掛斷電話。
????淩淩摸著某教授不整的衣領，媚眼如絲：“陳教授催得這麽急，一定很重要，你怎麽不去？”
????“你認為此時此刻，我還能看得懂那些實驗數據嗎？”
????“楊教授，你開始墮落了。”
????“我早就墮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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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絲絲縷縷的光從百葉窗合著的縫隙掠入，潔白的大理石地面映出癡纏的光與影。
????幾聲謹慎的敲門聲毫不客氣地響起。
????淩淩特郁悶地從某教授懷裏閃出來，理順頭發，想用手心冷卻一下臉上的滾燙，卻發現手心的溫度更高。
????楊嵐航平覆一下呼吸，聲音依舊清淡：“請進。”
????李家平拿著一份材料進來，悄悄看一眼淩淩，才對楊嵐航恭恭敬敬地說：“楊老師，這幾份入學材料需要您簽字。”
????“好。”楊嵐航拿起筆，快速簽完，“實驗設備熟悉得怎麽樣？”
????“都學會了，多虧師姐關照。”
????淩淩心中感嘆：師弟啊，師姐對不起你，師姐忘了告訴你，我有個特別小肚雞腸的老公。唉！你自求多福吧。
????“嗯。”楊嵐航沈吟片刻，“我剛好有個合作的項目需要人，明天我帶你過去了解一下項目。”
????某帥哥一臉不明所以：“可師姐已經幫我制訂好研究計劃了，我和她做一個課題。”
????“沒關系，她的課題我會安排其他人。”
????李家平又瞄一眼淩淩，見她沈默不語，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麽：“哦，好的。”
????李家平拿著材料退出去。
????“楊老師，這叫傳說中的假公濟私嗎？”
????某教授淡淡地回答：“這叫防患於未然。”
????“防患？防他還是防我？”
????“一舉兩得。”
????“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心胸狹隘了，我不過是教他磨樣，你當初不就是這麽教我的？”
????某教授牽起她的手，握在手心裏：“我有沒有告訴過你，你的手握起來很舒服？”
????“沒說過，不過，你說過我的另一個部位握起來更舒服。”
????“淩淩，我們回家吧。”
????“等等，我先去收拾下東西。”
????“我在樓下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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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一路奔回制樣室，李家平還在認真磨樣，淩淩打個招呼，迅速收拾東西。
????“師姐，”李家平憋了半天，憋出一句，“我聽說楊老師有老婆了。”
????“嗯？”她當然知道，沒人比她更知道了。
????“楊老師很喜歡他老婆，在部隊的時候，他自己因勞累過度病了，還惦記著他老婆，一定要回來看看她才放心。”
????淩淩扭頭看向窗外，刺眼的陽光照在眼睛裏，酸酸地疼。
????“師姐，我沒別的意思，我……”
????她知道李家平一定從她的表情裏看出了些什麽，怕她的感情沒有結果，才會告訴她這些。他真是個不錯的師弟。
????“謝謝你告訴我這些。”淩淩笑了，“我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一件事，就是嫁給他！”
????在李家平錯愕的表情中，淩淩快步下樓，見到楊嵐航第一句話便是：“你病了居然不告訴我，你到底有沒有當我是你老婆？！”
????“只不過有點傷風，現在已經好了。”
????“你還想騙我？！今晚去睡客房！”
????一聽要睡客房，某教授不打自招：“我沒騙你，開始時是傷風，因為沒及時治療，所以發燒了。”
????“然後呢？”淩淩板著臉問。
????“得了肺炎。不過，現在好了，完全好了。”
????剛巧幾個學生從材料樓裏出來，楊嵐航悄悄拉拉淩淩的手：“別生氣了，有什麽話回家再說。”
????“回什麽家？！去市醫院。”
????“……”
????“做個全身檢查，一項指標不合格，你就給我住在醫院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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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在醫院裏耗了一下午，各項檢查的單子厚厚一沓，淩淩逐一向醫生咨詢，確定某教授身體狀況良好，才在某教授一再保證會註意身體的情況下，準許他回家。
????一進家門，某教授頓時獸性大發，橫抱著她走進浴室，之後，熟練地解著她的衣服。
????“你幹什麽？”某女生明知故問。
????“醫院病菌多，需要洗幹凈。”
????衣服一件件落盡，溫熱的水流下，他的親吻比水流更密更急。她回應著，柔軟的身軀絲絲入扣地纏住他，楊嵐航再難自控，只想擁有她。
????偏在這個時候，他的手機又響了，特殊的鈴聲表明對方是李校長。
????壓下四肢百骸的火焰，楊嵐航關了水龍頭，伸手摸出手機。
????他接通電話，聲音微微沙啞：“李校長……”
????他清清嗓子，繼續說：“嗯，回來了。已經解決了……是，測試結果出來了，全部符合要求。”
????淩淩看著眼前的男人，每當他認真思索時，總有種懾人的魅力。即便在這樣暧昧的姿勢下，他依然有種清心寡欲的清高。
????她壞壞一笑，悄悄爬到他身上，她感覺到楊嵐航渾身一僵，咬牙看著她。
????電話裏的李校長又問：“測試結果怎麽樣？抗彎曲強度可以達到多少？”
????足足十秒鐘的沈默，楊嵐航回答：“嗯，好像能達到1000mpa。”
????“好像？”李校長對這個用詞顯然不太適應。
????楊嵐航知道現在他根本無法正常答話，於是說道：“李校長，我現在有點重要的事，我一會兒打給你。”
????不等對方回答，他直接掛了電話，關了機。
????“不要啊，我錯了……”此後，浴室裏只剩下肆無忌憚的呻吟聲，久久不絕。
????第三季小吵怡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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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某個陽光燦爛的午後，淩淩和筱郁逛完了街，坐在肯德基店裏吃冰激淩。
????筱郁十分好奇地問淩淩：“淩淩，你和楊老師吵過架沒有？”
????“嗯？為什麽問這個？”
????“我很好奇呀，楊老師那麽有修養的男人會不會吵架，吵架是什麽樣子。”
????這個惡趣味啊。
????“到底有沒有啊？”
????“吵架倒是沒有，他這個人根本不會吵架，只是有一次，我把他惹怒了……”
????“真的？他生氣是什麽樣子？”
????也難怪筱郁好奇，想當初淩淩也十分好奇，像楊嵐航這麽變態的男人，發起火來該有多變態。可是人家天生好修養，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，他都是處之淡然，不跟她計較。
????於是，她就更想知道楊教授的底線是什麽了。
????有一天，他們約好了去逛街，她故意遲到，還把手機關了，讓他在商場門口等了整整兩個小時。她遠遠地看他耐心地等了一個小時，第二個小時他開始不停打電話，一個接著一個，她懷疑他把整個電話簿的電話打遍了。
????然後，她假裝匆忙趕到：“不好意思，我遲到了。”
????她以為這一次楊嵐航肯定發火了。
????結果，他非但沒有發火，看上去還很喜悅：“你沒事就好，你的手機打不通，我問了很多人，都說沒看見你，我真擔心你遇到什麽意外。”
????那一刻的楊嵐航，真的讓她愛到骨頭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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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朝夕相處的夫妻，難免有磕磕絆絆的時候。
????終於有一次，淩淩知道楊嵐航生氣是什麽樣子了。
????起因是什麽她已經記不清了，似乎是因為他應酬的時候招惹了哪個紅顏禍水，她一時急火攻心，有些口不擇言，冒出了一句：“我們離婚吧！”
????彼時，楊嵐航看她口幹舌燥，正在給她倒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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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當時淩淩也正在氣頭上，明知有些話是夫妻關系的禁忌，卻被那種怒火宣洩的快感沖昏了頭腦：“是，我們明天就去辦手續。”
????驟然沈寂中，她聽見他節奏明顯緩慢的呼吸，看見他握著茶杯的手指泛著青白。
????他看著她，黑眸陰沈得像無底的深淵，能將人吞噬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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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她翻來覆去無法安睡。
????他書房的燈也沒有關。
????晨曦初現，她的氣消了，越想越覺得為了個攪局的紅顏禍水把楊嵐航這樣的極品老公丟了，很是不明智。
????她無聲無息走到書房門口，輕輕推開書房的門。
????他平靜地坐在電腦前，表情也是平靜的，只有電腦屏幕的熒光映在他臉上，顯出慘白的顏色。
????聽見開門聲，他擡眼，眼神也是平靜的，一種沈重的平靜。
????她沈默地走到他身邊，想開口勸他通宵工作太傷身體，以此打破僵局。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，卻發現word中顯示的文字並不是那些晦澀的專業術語，而是輕松可愛的對白。
????永遠有多遠4：34：10
????你覺得我很老嗎？
????白淩淩4：34：50
????不老！很年輕，應該不到四十歲吧？
????永遠有多遠4：36：08
????我還沒過二十七歲生日……目前為止沒有女朋友。
????白淩淩4：36：20
????不是吧！你沒跟我開玩笑吧？
????永遠有多遠4：37：15
????我覺得我有必要再自卑一下……
????……
????看見上面熟悉的對話，淩淩的鼻根酸痛，眼底一片濕潤。他握住她的手，她沒有拒絕。他稍一用力，她跌坐在他懷中。
????他摟著她，很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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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他垂下臉，吻住她，不覆以往的溫柔，更勝以往的激情。
????晨曦映著旖旎的顏色。
????有時候，生活的平淡會讓她以為，他們的愛情隨著時間流逝已經變得平淡如水，最初的心動也已被遺忘。原來，愛從未改變，那懵懂的心動沒有被遺忘，而是被收藏在心底無人企及的位置。
????……
????“淩淩，想什麽呢？”筱郁的一只小手喚回淩淩丟失的魂魄，“快點說呀！他生氣的時候什麽樣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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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淩淩半起身，伸開雙臂緊緊抱住他的腰：“今天才周三，不是還有兩天嗎？”
????“明天約了陳教授，後天還要參加一個評審會，我只有今晚有空。”他嘗試著拉拉她的手臂，因為怕弄疼她，所以沒有太用力。
????淩淩卻摟得更緊：“我不許你去。醫生讓你註意休息，不能太勞累。”
????“我知道。你先睡，我很快就回來。”
????淩淩想了想：“要不這樣吧，明天我幫你寫匯報。”
????“你？你會寫嗎？”
????“不會可以學嘛。”
????“可是……”
????淩淩甜甜地吻了一下楊嵐航的臉頰：“放心吧，楊教授。別的不敢說，要比中文，我絕對比你好多了！”
????“這個報告很重要。”
????“重要什麽呀，形式大於內容，署了你楊嵐航的名字，還能不通過？”
????一向勤勉的某教授遲疑良久，終於沒有經得住誘惑，在溫柔鄉裏墮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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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經過二十個小時的奮戰，淩淩終於在與項目匯報的戰鬥中取得了勝利。
????一邊揉著酸疼的腰，一邊打電話給楊嵐航，電話剛接通就被掛斷，接著一條短信回過來：“我在開會。”
????“報告寫完了，你在哪兒，我給你送過去。”
????“在所裏。”
????“好，我現在過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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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淩淩站在研究所門口找門卡，電子門突然自動開啟，一身制服的保安從保衛室裏探出半個笑臉：“所長夫人，又來查崗了？”
????淩淩尷尬地揮揮手中的報告：“我來給楊老師送份文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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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“嗯？”
????楊嵐航新換了女秘書，還是漂亮的女秘書？這麽重要的事情居然不經她批準，太過分了。
????她加快腳步，穿過一塵不染的走廊，一口氣奔到某所長的辦公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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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正在忙碌的秘書小姐一見有人來，急忙起身鞠躬。
????“您好，有什麽能幫您的嗎？”一口動人的吳儂軟語。別說男人，淩淩聽著都覺得骨頭有點酥。
????“楊嵐航在嗎？”
????淩淩在心裏冷哼：哼，該死的楊嵐航，表面上道貌岸然，口口聲聲對美女沒興趣，居然背著我用這麽漂亮的女秘書，看我晚上回去怎麽收拾你。
????“他在開會。您有……咦？”秘書小姐仔細看一眼淩淩，恍然想起了什麽：“您是楊太太吧？”
????淩淩一楞：“你認識我？”
????“我剛來上班時，所長給我看過您的照片。還特意交代過，不管您什麽時候來，一定要立刻通知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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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“您等一下，我去會議室找他。”秘書小姐一邊說，一邊從辦公桌後面繞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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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放下報告，淩淩微笑著離開。
????什麽都不必追問，她相信他，相信他的人格，也相信他的執著不是任何人可以輕易動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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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傍晚，下班時間，天空下起蒙蒙的細雨。
????淩淩收拾好東西，望著細雨耐心地等候。
????不出十分鐘，短信息提示音響起：“我在材料樓門口等你。”
????她知道他會來接她。
????其實，即使不下雨，楊嵐航不忙的時候也會來接她下班，雖然材料樓距離他們的家步行只需要十五分鐘。
????材料樓下，楊嵐航撐著傘站在門前。每個從他身邊經過的學生都會跟他打招呼，他客氣地回應，笑容疏離。
????直到淩淩出現在他視線中，他疏離的微笑才多了感情色彩：“我就知道你不會帶傘。”
????她回他一個鬼臉：“我就知道你會來接我。”
????“萬一我有重要的事不能來呢？”他問。
????“你自然會派別人來。”
????某教授徹底心服口服：“上車吧。”
????車在細雨裏緩緩滑行，水花四濺。
????“報告交了嗎？”淩淩問。
????“交了，你寫得很不錯。”
????“關鍵是你教導有方！”
????楊嵐航忽然想起什麽：“對了，我下午收到請柬，葉正宸下個月舉行婚禮，請我們參加。”
????葉正宸是她這輩子最討厭的男人，沒有之一。因為，她在日本最好的朋友小冰，被這個男人始亂終棄，以至於她黯然回國，從此以後心如止水，古井無波，明明才二十幾歲，眼神裏總是透著看破萬丈紅塵的冷漠。
????“他和誰結婚？和喻茵？”想起葉正宸那個見異思遷的男人淩淩心裏就憋氣。
????“不是喻茵。”
????“呃？”面對一向有涵養的老公，淩淩忍住問候某無情的帥哥祖宗十八代的沖動，“怎麽總有那麽多沒長眼睛的女人要往火坑裏跳？”
????“你猜這次是誰？”
????“我猜？”一見楊嵐航別有深意的表情，淩淩猛然坐直，“你別跟我說是小冰。”
????楊教授遞給她一個讚賞的眼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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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葉正宸要和小冰結婚，這是淩淩聽到的本世紀最震撼的消息。
????“這怎麽可能？”淩淩越想越覺得不對，端詳一會兒某教授淡定的神色，一點沒有逗她的跡象，“你肯定搞錯了，小冰已經跟她的青梅竹馬訂婚了，絕對不可能嫁給葉正宸。”
????楊嵐航伸手從衣袋裏摸出一張嵌著婚紗照的請柬，遞到她眼前。葉正宸還是帥得那麽炫目，小冰也還是笑得那麽幸福。
????請柬下方清晰地署著一對新人的名字：葉正宸&薄冰。
????淩淩頓時覺得太陽是可以從西面出來的。
????見可愛的老婆糾結得直抓頭發，楊嵐航啞然失笑，不禁想起三年前，他在日本遇見葉正宸的情景。
????那時他和淩淩剛剛和好，兩個人在大阪大學的校園裏散步，淩淩毫無顧忌地挽著他的手臂，完全不必避諱別人的目光。
????經過一家咖啡廳時，淩淩突然停住腳步，憤然望著咖啡廳裏的一對俊男美女，牙齒咬得咯咯響。楊嵐航正想問清楚怎麽回事，淩淩已經沖進去，站在那對男女的桌前，不由分說端起桌上的檸檬水朝著帥哥的臉潑了過去。
????男人不閃避，也不動怒，透明的液體流過他俊朗的臉頰，一滴滴墜落在桌上，像極了眼淚。
????“葉正宸！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！”淩淩也不管咖啡廳裏有多少人側目，大聲地質問，“你居然還跟她在一起？！你當初怎麽答應我的？！”
????淩淩的舉動和對白，很難不讓人聯想到“捉奸”場景，剛剛追進門的楊嵐航渾身一僵，楞在原地。
????“你當初信誓旦旦答應我，會一心一意對小冰，跟這個女人徹底了斷……我才會幫你隱瞞。你，你……”淩淩氣得聲音都在發抖，“你知不知道，小冰臨走的時候打電話給我，還哭著說她放不下你，她離不開你，你卻這麽對她！”
????葉正宸依舊不開口，俊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，可他放在身側的手卻在不斷握緊，再握緊。
????“淩淩，”楊嵐航攬住全身發抖的淩淩，“算了，我們走吧。”
????“我不走，我要他把話說清楚！”
????楊嵐航看了一眼葉正宸，在葉正宸微微詫異的目光中，緩緩勸著淩淩：“感情的事，不能勉強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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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被冷風吹了一陣，淩淩才冷靜下來，說：“我不應該相信他，如果我早點告訴小冰他有別的女人，小冰也不會傷得這麽深。”淩淩愧疚地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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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透過咖啡廳的玻璃窗，楊嵐航又看了一眼葉正宸，他由始至終都沒有動，坐在那裏，像一尊沒有血肉的雕像。
????如果楊嵐航沒有記錯，他剛畢業回國的時候，曾在一次應酬上見過這個男人，卓超然特意為他們做了介紹：“這位是x軍區司令的獨子，葉正宸。”
????那時的葉正宸，一身戎裝，意氣風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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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難得一個閑暇的夜晚，楊嵐航無奈地看著趴在沙發上專心致志地研究請柬的淩淩。
????她剛剛沐浴完，身上只纏了一條浴巾，半濕的頭發搭在肩上，水珠一滴滴順著吻痕未退的香肩向下滑，蕩漾著溫香。
????某教授今晚特意推了應酬，想回家好好陪陪獨守空閨多日的老婆，盡一個好老公應盡的責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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